捩翠融青　唐秘色瓷之谜

唐宋文献记载了一种被称为“秘色瓷”的瓷器，由于实物失传，“秘色瓷”真的变神秘了。有人认为秘色瓷就是越州窑烧制的青釉瓷。因为这种瓷器仅为贡品，臣子和庶民不得用，故为“秘色瓷”；有人说秘色瓷是指瓷器表面的颜色美妙不可言传，故名。1987年，陕西扶风县法门寺唐代塔地宫中发现了16件瓷器，根据地宫中同时发现的“物帐碑”记载，这就是秘色瓷。从此，消失千年的“秘色瓷”得以重见天日。

中国自古被称为瓷器之国，而瓷器尤以她巧夺天工、绚丽多姿的色彩令人惊叹不已，青瓷、黑瓷、白瓷、红瓷、青花、白中泛黄、青中带黄，并绘以花鸟、云龙、飞凤、蝴蝶、飞鹤，真叫人美不胜收。但你听说过有一种颜色是秘色的瓷器么？在唐宋以后的文献中，经常看到有一种“秘色瓷”，但世人从未一睹芳容，那她到底是何种颜色特制的瓷器抑或就是越州的青瓷呢？多年以来，考古界争论不休。终于在1987年陕西扶风县法门寺唐代塔基的地宫中出土了一批珍贵的文物，其中就有“秘色瓷”，千年的谜团 是否就此破解了呢？秘色瓷古作祕色瓷，在唐宋以后的诗词和典籍中，多有提及，如晚唐诗人陆龟蒙的诗《秘色越器》中云：“九秋风露越窑开，夺得千峰翠色来。”徐夤《贡余秘色茶盏》诗云：“捩翠融青瑞色新，陶成先得贡吾君；巧剜明月染春水，轻旋薄冰成绿云。”那么长久以来，围绕秘色瓷有两个问题，一个就是秘色瓷到底是什么颜色？另一个就是秘色瓷到底最早出现于何时？

针对第一个问题，有以下几种说法：

其一，认为秘色瓷就是唐代越州的青瓷。《中国陶瓷史》认为，越州瓷在五代时被称为秘色瓷，在《瓷器概说》中认为唐越窑就应称秘色。据说唐代越窑崇尚玉的质感，且有“南青北白”之称，越州青瓷胎体细薄，釉面光滑，釉色为艾色（即针灸所用艾绒的色调），基调是青中闪黄，滋润而不透明，隐露精光，如冰似玉。五代前期仍以艾色为主，五代晚期至北宋时转为青绿色。因此艾色就应该是秘色的色调。

其二，认为秘色就是稀有的颜色。在曾慥的《高斋漫求》中云：“吴越秘色瓷，越州烧进，为供奉之物，臣庶不得用，故曰秘色。”在五代十国时期，钱氏建立了吴越国。据说为了表示对中原王朝的臣服，便进一步垄断了越州的青瓷制造，并将之作为进贡朝廷的稀世珍品。于是人们便认为秘色瓷就是秘密的或者是稀有的瓷器，但这种解释似乎有点望文生义的嫌疑。以上这两种说法都认为秘色瓷是越窑所产的瓷器。

其三，在清《景德镇陶录》中似乎想要在越窑和秘色窑中作一些区别，在秘色窑条目下，作者认为：“其式似越窑器，而清亮过之。”就是说，秘色瓷有点象越瓷，但秘色瓷比越州青瓷更加清亮，到底有无证据，就不得而知了。

针对秘色瓷到底是何种颜色，主要有以上几种说法，此外，还有另一些猜测，如有日本学者称秘色即是翡色，秘与翡乃一音之隔，有人引用五代时王建给朱温 信函中的话更为简单，秘色，就是优美的颜色。近来又有人认为秘色瓷是因为南方有一种草叫秘草，呈青色，秘色瓷就是根据这种秘草而制造的，所以叫做秘色瓷。诸如此类的说法，不一而足。

对于第二个问题，秘色瓷最早出现于何时？说法也是多种多样，其一认为最早出现于五代，赵德麟《靖侯录》及曾慥的《高斋漫求》中云：“吴越秘色瓷，钱氏有国时，越州烧进。”其二是占主流地位的说法认为秘色瓷始于唐代，在朱琰的《陶说》中说：“唐越窑实为钱氏秘色窑之所自始。”就是说，吴越秘色窑，并不是钱氏朝廷始创，而是从唐代越窑发展而成的。郭宝昌的《瓷器概说》中云：“纯色之始，曰青，曰白。青者如晋曰缥，唐越窑秘色亦曰峰翠，五代、宋仍之。”

到底哪一种说法才是历史的真实呢？1987年在陕西法门寺唐代塔基地宫中，发现了大批的珍贵文物，其中包括了16件秘色瓷，有碟、盘、碗等器物，与此同时出土的记录法门寺皇室供奉器物的物帐中，对之作了清楚的记录，并明确记载为“秘色碗七具，瓷秘色盘子碟子共六枚”。这批瓷器造型端庄，胎色浅灰细腻，釉面亮丽莹润，有如宁静的湖面一般清澈碧绿，特别是其中一件八棱长颈瓶，出土时“瓶内装有佛五彩宝珠二十九颗，口上置一颗大的水晶宝珠覆盖”。造型规整，釉色清亮，最为精致。但是，这批瓷器在外形上较为花哨，比如瓷瓶做成了八棱状，盘、碗做成海棠等花式，除此之外，应该说，与越窑的精品瓷器并没有太大的区别，当然，是否在制作工艺上有无区分，就不得而知了。看来让人吟颂千年的神秘，令人向往的秘色瓷终于揭开了她神秘的面纱。但在惊喜之余，是否让人有几许失望呢？至少我们现在可以一睹秘色瓷的风采了，《中国陶瓷史》对这批出土的秘色瓷作了具体的描绘：其质地细腻，原料处理精细，多数呈浅灰和灰色。胎壁较薄，表面光滑。器型规整，口沿细薄，转折处分界显明，给人以轻巧之感，成形操作十分严格，胎外通体施釉，薄而均匀。

我们是否可以试着对此前的一些争论做一个总结呢，秘色瓷其实就是唐代的越窑瓷器，因此，秘色本质上就是越瓷青瓷色样的统称。只不过秘色瓷这种称呼到晚唐五代时才真正出现。正如《中国陶瓷史》中所说，秘色瓷这种说法好像是时代的变化而导致名称的不同而已。也就是说在唐代初期和中期时称为越瓷，但到了唐末五代时就被称为秘色瓷了。至于为什么称为秘色瓷，看来主要是因为诸侯割据，战乱频仍，加之此后钱氏对越窑的垄断，导致民间的越瓷比较少见，因此时人就将她称之为秘色瓷了。